实际上早在1988年宪法修正案已明确土地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2004年,国务院《关于深化改革严格土地管理的决定》,提出“农民集体所有建设用地使用权可以依法流转”。2008年10月,十七届三中全会通的《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逐步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逐步缩小征地范围,完善征地补偿机制;对依法取得的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在符合规划的前提下与国有土地享有平等权益。
土地所有权归国家、承包权给了农民、流转权也应归农民。正如周其仁所说:“该给老百姓的权给了老百姓,官员就无法胡来了。”
2014年底,中央深改小组布局农地制度改革,习近平主持召开第五次会议,审议《关于引导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有序流转发展农业适度规模经营的意见》、《积极发展农民股份合作赋予集体资产股份权能改革试点方案》、《关于深化中央财政科技计划(专项、基金等)管理改革的方案》。这预示着农地改革大幕拉开,土地流转进入活跃期,下面就让我们来盘点一下目前中国农村土地流转市场中的玩家们。
一、期望成为中国农村土地流转平台的创业公司们
土流网(http://www.tuliu.com/)
创办于2009年的土流网是自我定位是发布土地流转信息的网络平台,一头连接想出租零散土地的农民,另一头连接想要规模化经营的种植户或者土地投资者。
但这种模式最大的疑问是:多少农民会到网上挂出土地流转信息?
土流网创始人兼CEO伍勇说他们经过多年探索建立了一支土地经纪人队伍。愿意从事土地流转业务者,经过土流网培训成为经纪人。回到家乡,收集邻里乡亲的土地流转信息上传到土流网,供感兴趣的投资人查阅,这点与58同城相似。
同时,经纪人在村口、公路边立块牌子,上书地块儿面积、价格。伍勇介绍说,刷墙也是性价比很高的营销手段。这点与链家、我爱我家在房源附近设门店,在街边立牌相似。
土地经纪人通过撮合交易收取中介费。为培育市场,土流网表示不从土地经纪人收入中提成,只收取代理费。
将链家与58同城的模式叠加用于土地流转领域,土流网宣称:“汇聚数亿亩的土地流转信息,形成一个遍布上千个县的“土地经纪人”网络,年收入已稳步增至几百万元。”
但笔者在注册土流网登陆浏览土地信息时发现一个新动态:它正尝试从土地的潜在买家手中收取费用――获取流转土地卖家的联系方式是需要付费的,或者支付等额的宣传对价
2014年,土流获得盛大5000万元A轮融资,在长沙的创业团队扩大到60人(不包括土地经纪人)。
聚土网(http://www.jutubao.com/)
这家位于重庆的玩家是个新的搅局者,2015年1月上线,发展迅速,目前团队已有40余人(不包括各地的分站),成功流转土地363万亩。
聚土网让人感觉最为新鲜的就是其并没有完全放弃农业产品的C端市场,通过浏览官网,其子品牌“三分地”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尝试在已经硝烟弥漫的O2O线下市场开拓出一片自己的领地。但有趣的是,其发力重点似乎聚焦于特色农庄及其产品的线下组团自驾活动,笔者分析这是其为了在给网站带来更多流量的同时避开现在O2O线下战局最为惨烈的区域即“产品配送的最后一公里”。此后与其创始人田靖隆的交流中也证实了这点:“聚土网的核心业务是以农村土地流转为内核的农村产权交易。当然,在能够平衡投入产出比的前提下,我们不排斥在农村特色产品电商领域进行有益的探索。”
2014年6月,BAT中的阿里巴巴首先开始了与聚土网在土地资产拍卖方面的合作:在淘宝首页的“司法拍卖”下的“资产处置”频道里,淘宝提供拍卖平台,聚土网供应待出售的土地、林权等农村产权资产,以期以最优价格达成交易,实现相关资源的优化配置。截至目前,总成交额超2000万元。
2014年9月,京东与聚土网开始商谈在“资产处置”方面进行合作。
凭借上述资产处置领域的实操经营,聚土网尝试开发了基于农村产权交易且具个性化的定制产品:“人人地主”的定制农场。“人人地主”项目涉及大米、水果、天麻、茶园、水产等农业产品,上线以来,累计已有11个优质地主项目,帮助超过171名怀揣“地主梦”的城里朋友领证(承包经营权证)当地主,成功实现“农妇山泉有点田”的梦想。
对比聚土网与土流网的挂牌土地,双方在这方面本质上殊途同归。但聚土网实施的是合伙人制度,其合伙人分为个人和分站:个人合伙人是指那些愿意从事土地流转行业的个人,分站合伙人是指那些愿意从事土地流转行业企业、机构、个体工商户等。
农业补贴,这个大农业行业中的典型长尾领域也开始被互联网所聚合。中国的农业补贴主要有4种:种粮直补、农资综合补贴、良种补贴、农机购置补贴,其它还包括农机报废更新补贴、农产品目标价格政策、农业防灾减灾稳产增产关键技术补助政策等。聚土网开通了农业补贴申请频道,力图在此处发掘更多的增值服务。不过笔者认为,农业补贴的知识和法律门槛对互联网公司来讲是一个挑战。
单从页面风格来看,土地资源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较为传统的土地分类信息网站。但其功能设计亦覆盖了土地交易和经纪人等模块,看得出来其正努力转型的身影。
土地资源网由中山维思普胜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创办于2009年5月,这家广东中山的公司提供整条土地事务代理产业链服务,包括办证代理、规划设计、评估策划、权属认证、测绘出图、土地法律服务、用地预审报批及地块选址等。其宣称目前拥有4万多宗土地供应信息,共9000多万亩土地,近2500名土地经纪人。
二、大面积流转土地以进军农业上游产业链的上市公司们
辉隆股份:生态园区三大板块建设齐头并进
辉隆股份于2010年在安徽省全椒县、临泉县参与了农村土地流转,以租赁的方式共承租2万多亩,承租年限为15年-20年。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公司大田作物、园林园木、大棚蔬菜三大板块正齐头并进,其中园林板块预计年底可以实现盈利。
据该负责人介绍:“目前我们大田作物的经营可实现微利,园林园木经过两三年的培育期后,今年下半年上市,预计实现盈利,2015年将全面进入销售周期。而我们大棚蔬菜在临泉已经建了30多个棚,单位平均面积在2亩左右,并在山东寿光聘请了农业技术专家,一年可产3季蔬菜,保底利润至少每亩1万元,好的话可达几万元。”
临泉生产基地里,大田作物主要以高粱为主,目前辉隆股份已与隆平高科进行技术合作。由于临泉基地地处皖北平原,附近酒厂众多,公司还和当地酒厂签订了合作包销合同。而全椒县的生态园区的另一个特色就是观光农业。“目前刚开始建设,我们希望能够做些草莓、葡萄的采摘,同时结合休闲垂钓和特色农家乐。”上述负责人表示。
2014年9月29日,中央提出促使承包权和经营权分离,形成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三权分置、经营权流转的格局。这意味着,承包经营权可能会一拆为二。经营权可能可以抵押,甚至可以转让。对此,辉隆股份负责人称:“从大的行业来说肯定是利好的,增加了公司融资手段和方式,我们今后贷款可能更为方便。不过作为上市公司,我们现在并不缺乏资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在流转过来的土地上做好生态农业这篇大文章。”
海南橡胶:土地流转带来新机遇
一个奇怪的现象,海南橡胶从不认同公司受益于土地流转,但市场却认定公司会受益于土地流转。
资料显示,海南农垦各国营农场拥有土地资源1127万亩,其中划入农垦集团及其所属农场投资公司的土地资源为393.7万亩,余下的733万亩仍由农场所有。在海南农垦集团的393.7万亩土地中,约有353万亩属于橡胶林,归子公司海南橡胶 (2011年初上市)所有。其余40万亩土地,分布在旗下二十几家农场投资公司中,有大量优质土地资源和旅游资源,包括7处温泉、45公里海岸线以及国家森林公园、湿地公园保护区等。
公司明确表示,公司承包使用农垦集团国有土地总面积总计为351.55万亩,每年支付承包金,主要分布于海南岛中西部,主要用于种植橡胶林等林木以及从事相关的生产活动。公司目前的日常经营不涉及到农村集体土地使用权流转。这些胶林地,海南省政府早有规定是“专属”,不得他用。
接近公司人士表示,对于一些位置不好及效益不好的胶林地,公司确实有想法的,但要实现,得海南省政府和农垦集团同意才行。
突破口或在于今年年初海南省委出台了《关于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推动海南全面深化改革的实施意见》,《意见》明确指出,加强农村土地管理。探索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的有效实现形式,落实集体所有权,稳定农户承包权,放活土地经营权。在坚持和完善耕地保护制度前提下,赋予农民对承包地占有、使用、收益、流转及承包经营权抵押、担保权能。加快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允许农民以承包经营权入股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努力解决农村(农垦)土地流转中存在的出租面积过大、租金过低、期限过长等历史遗留问题。《意见》还指出,要加快推进农垦各项改革,实行农场公司化改革,科学规划、合理布局产业发展,深度整合农垦资源,培育一批具有农垦特点和优势的产业集团。
针对于此,公司表示,结合公司战略发展目标,公司会加强产业的前瞻性研究,梳理现有资源,做好产业规划,合理配置资源,优化产业结构,充分发挥资源效益。
另一个看点在于,公司大股东目前还有40万亩优势土地资源,如果要有效地发挥资源作用,作为大股东旗下唯一的上市公司,海南橡胶的平台优势不可忽视。
农业永远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需行业。而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中国农村土地流转市场究竟会衍生出怎样的形态,产生哪些新秀公司,无人可以论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群勇敢的探路者,已经出发。